发布时间:2025-10-15 18:10:23    次浏览
书名:文学后台作者:朱竞出版:作家出版社内容简介:书里写了许多人,其中有叱咤文坛的风云人物,也有默默耕作的辛勤学着,他们在作者的笔下纷纷显露出了原形,可爱之处,可敬之处,也包括可笑之处。她的文笔,亲切,生动,不造作,活泼又不乏理趣。大处严肃,小处轻松,文思绵密,挥洒自如,开合有度。行文不求全面,也难得全面,仅就一点而言,真实生动便已足够。作者简介:朱竞,吉林省通辽县人。近三十年来,她只认真地做了一件事: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到如今,她只当编辑。编辑的活儿,都是在后台。眼看着,前台的作家、学者们大戏唱得精彩,她在后台也常常惬意。戏看多了,也就蠢蠢地想写想评。于是就有了《文学后台》。目录 ■序:文学后台有新景——为朱竞序 谢 冕我的朋友朱竞 高秀芹■跋:文学后台有故事 朱 竞■印象(以A—Z为序)“艾青,你在哪里”哈萨克族的骏马:艾克拜尔•米吉提田野白桦静悄悄白烨:在“钢丝”上行走阿来的草本情怀柏林遇上毕飞宇像毕淑敏这样生活蒙古族作家:巴根陈忠实:人生如蒸馍北国圣雪迟子建范曾:心有大爱,方为大师冯骥才:心中有敬畏,才能有良知丢失了公木的手稿当过右派的郭铁成高洪波,孩子们的“大高老师”穿旗袍的高秀芹博士洪子诚:书生人情纸一张何西来:拒绝对历史的遗忘郝敬堂:为爱正名康洪雷:保持单纯才有奇迹翻译家柳鸣九刘文西:我的作品中国人天天都在看“我叫刘震云”刘亮程:希望有一天能像驴一样地叫有内功的作家刘醒龙大胡子教授李新宇李迪:别开枪,我是好人!李炳银,这样较劲为哪般?李建军:文学还能更好些吗?李洱的石榴树上结樱桃梁永和,诗意灵性画红楼罗勇醉酒记一壶老酒骑自行车的莫言1987年时的马原钱谷融:没人打麻将,只好去下棋画家乔十光的大漆园鼓浪屿的岛主:舒婷怀念史铁生,是一种痛喜欢戴围巾的铁凝谈锡永上师王成刚老师王元化走了,也带走了一个时代编剧王朝柱“无趣”的王必胜王安忆:我们都处在过程中率性的谢冕谢泳,遥想教授当年徐中玉:做“改良人生”的人徐剑的剑胆雄心萧立军,钢性的存在温文少语的阎纲,为文则锋芒逼人“惹事生非”的阎连科听叶朗讲鲤鱼洲 有一千副耳环的叶广芩易洪斌,万骏奔腾显精神尢凤伟:偶尔也想去乡下种地周其凤:“我不是演唱员”赵瑜的雅趣■对话 由传统出版向外扩延拓展——访作家出版社社长葛笑政关于《独立调查启示录》访作家赵瑜生命之“轻”,与翻译之“重”——访翻译家许钧宁愿“生活在别处”——访评论家孟繁华我们生活的时代——访学者谢泳不从的精神——访批评家李建军■书缘惹祸的《无冕皇帝》赵瑜和他的《牺牲者》“这个女人是情种”——评《湘夫人的情诗》花自飘零何处去——读李迪近期作品千年蜀道古今荣——评邹瑾《蜀道重光》的文化价值一个头脑清新的知识分子——评谢泳的《杂书过眼录》站在“五四”旗帜下的批评家——评王彬彬的《吐不尽的狼奶》这样的敌人越多越好——评李建军的《时代及其文学的敌人》温暖的光芒——读《开眼》寻找心中的精神图腾——读徐剑报告文学《浴火重生》心中的旷野——读鲁枢元《心中的旷野——关于生态与精神的散记》神圣的回忆——蔡翔《神圣回忆》乡村与城市的对话——评刘迅甫纪实组诗《农民工之歌》梦回中国——《梦回东方——华侨华人百年心灵史》爱,永无止息——读周国忠的《弟弟最后的日子》■往事静静地等你来四月的三大战役西域行从共青城到庐山编者有意鄂尔多斯的哈达走山西悉尼•伊丽莎白大街539号在加拿大东部的三天结缘香铒胡同三月雪颠沛流离的记忆邻家故事家安待到霜花雪化时家在通榆■评说朱 竞:《世纪印象》采访手记赛尼娅:朱竞与《世纪印象》夏中义:她在打捞历史马平川: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档案——读朱竞《世纪印象》谢 冕:珍爱母语就是珍爱家园——读朱竞编《汉语的危机》李新宇:鲁迅:经久不衰的话题——读朱竞编《鲁迅活着》精彩书摘: 《文学后台》有新景谢 冕近三十年来,朱竞把当今丰富多彩的文学活动看成了一座舞台。前台是文学家们向着公众和媒体的公开演出、作品的展示和批评,获奖或不获奖,研讨或被研讨,演出的是一幕又一幕作家、批评家和读者无比生动的社会人生的活剧。她原本就是这个文学的前台的人:写一手漂亮的散文和随笔,还写文学批论,又长期担任文学杂志的编辑,主持过有广泛影响的大型文艺理论的刊物。一位长期活跃文坛的作家和编辑,此刻却出人意想地选择相对僻静的文学现场的另一端:文学后台。后台是同样一派瑰丽的风景,它从一侧面可以窥见文学产生孕育的原点,作家批评家们的日常言谈举止、衣着、习性、嗜好等细节的林林总总,从而生动地展现当今文坛的真实。这对文学的“前台”是必不可少的补充。生性活泼的她,从来不拒绝热闹的她,而且一直在文学和艺术的前沿旋舞的她,她的这番动作多少有点引人遐想。想当初,她长裙迎风,风情万种,曾经吸引了人们几多艳羡的目光!然而此刻,她决意退离那令人目眩的一切,如舞罢卸妆的演员,褪去脂粉和环佩,孑然在欢腾的背面——静思。人们只熟悉那个活跃于文学现场的朱竞,人们还不熟悉此刻在后台托腮凝思的朱竞。原先,人们是被她的快乐、奔放、睿智、美丽迷惑了,人们很难想象此刻的她,一个自觉和繁华保持距离,选择一个合适的角度,在一旁静观默察、理性沉思的她。这本叫做《文学后台》的书,是朱竞的新著。朱竞出过一些书,而这是最引人关注的一本。她写当今活跃在文坛的人物,而且是依靠她和这些人物直接接触得到的第一印象书写的。这是人物特写,也是印象记,是散文,也是评论,这是她利用这几年在编辑工作的余暇,一篇一篇写作,积攒下来编辑成书的。这些文字生动地凝聚了她的文学生涯的经验,融汇着长期人际交往的心得,这是她以活泼生动的文学形式,对她的书写对象加以冷静、缜密的审视观察的产物,其中有冷静的体察和辨析,也不乏她惯有的轻松和谐趣,她能够以近距离的观察和体验捕捉访问对象的特点,通过细节的描写,传达她的第一感受。在这一点上,朱竞的身份与其说是一位编辑,更像是一位善于描写人物特性的作家;与其说是一位客观采访的记者,更像是一位可亲可敬的善解人意的朋友。这些文字有力地证明了朱竞的才华:说明她可以是文学前台吸引众人眼光的舞者,也可以是静默默地在后台冷静观察和沉思的批评家。过去人们只知道热情接待过各种作者、伏案辛勤处理稿件的她,人们不知道除了编辑和记者工作、除了文学和评论写作,她还有这一招出奇制胜的本领。显然,在她的这些著作面前,那些声称对她的才能有了解的人,有了他们的疏忽。朱竞的才华是全面的,不仅在她的文学活动上,也在她的创作和研究上。她有惊人的能量和精力,人们戏谑说,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当然,这是有点夸张的“戏说”,不必当真的。现在让我们还是回到此刻谈论的《文学后台》上。这本书写了许多人,其中有叱咤文坛的风云人物,也有默默耕作的辛勤学着,他们在朱竞的笔下纷纷显露出了原形,可爱之处,可敬之处,也包括可笑之处。她的文笔,亲切,生动,不造作,活泼又不乏理趣。大处严肃,小处轻松,文思绵密,挥洒自如,开合有度。行文不求全面,也难得全面,仅就一点而言,真实生动便已足够。当然,也不可能完美,文间时见疏漏之处,行文亦见匆促之处,但以“日理万机”的她,有这般勤奋用心,有这般日积月累,便已感人,已是难能可贵了。她是成熟了,人生的、艺术的成熟,可能还有文字的成熟,我是为她欣喜的。犹记当年,净月潭边初遇,一撑花伞,一袭长裙,袅袅娉娉。询问相见者谁?答曰:“朱竞”。我问,“莫非就是访问过一百位人文学者的朱竞?”答:“就是”。我说:“好啊朱竞,你访问了那么多人,独独把我拉下了!”她慢吞吞地回答说,“给你发函了,你不搭理我。”我也笑了,“你不早告诉我,你是这般的一个女子!”于是相视一笑。我们就这样相识了,这就叫,不打不成相识。这座春天常驻的城市,便是我和朱竞相识的城市。临别,她送我一帧他和程文超合影的照片。这可能也是程文超最后的照片,我很感动。自此,我们“冰释”了“前嫌”。朱竞新书《文学后台》出版了,要我写几个字。以上写的,就是我对她的祝贺。(作者单位:著名学者、北京大学教授)我的朋友朱竞 高秀芹朱竞出新书,叫《文学后台》。她让我写序,我没答应。其实,以前我零零星星写了有关我的朋友朱竞的文字,这对于像朱竞这样的迷人丰富的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我要静下心来好好写写朱竞,我眼中的朱竞。在这个世界上,我也许是最了解朱竞的人,因为在最近几年里,我们很多时间都在一起吃喝玩乐,除了没有做更多的坏事,可谓好事做尽了。当然,也许我最终被朱竞蒙蔽了,每个跟朱竞做朋友的人都觉得最了解朱竞,也许,我描述的朱竞只是她丰富性格的一个侧面而已,都是瞎子摸象,从哪里开始我的摸象呢?说吧,记忆,朱竞的粉丝这次要大开眼界了。先说美女朱竞。看,那个叫朱竞的女人来了:大红的裙子配着翠绿色的夹袄,一双红色的靴子晃着人的眼,两个红色的大耳环在她的风姿绰约中摆动,这些色彩,这些样子,穿在她身上却是招摇的,贴切的,唯美的,迷人的。真正的大美女呀,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衣服搭在她身上,怎么搭怎么好看。她又自幼学习美术,对色彩、搭配都可以说是专业的,在人群中放眼望去,那个木秀于林脱颖而出的人肯定是美女朱竞。她不去从事服装设计或者别的跟服饰有关的职业,而跟我们这些没有美感的人混迹于文坛,真是屈了大才。2005年夏天,比较文学年会在深圳召开。我是在首都机场跟朱竞一见如故的,还没有到深圳,我就想跟她一起“睡”了,本来有一个小美女已经给我订了房间,要在会议之外的所有时间跟我厮混的,我一看见美女朱竞,就有点得陇望蜀了,言不及义地跟小美女说要移情别恋了,小美女横眉冷对,恨不得当场把我吃了,我一看阵势不对,赶紧说,晚上还是跟你睡,白天我去大美女那儿。小美女冷笑说:好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呀。到深圳已经半夜,我赶紧洗洗睡觉,半夜里我听到小美女磨牙的声音,心里直出冷汗。我拉拉杂杂地把当初的复杂背景交待出来,只是要表达我因为美女所遭受的打击。第二天早晨早餐时,我就跟朱竞混在一起了。朱竞一出现,所有的眼光都刷刷地过来了,什么叫美女,看朱竞就是了。我们刚取了东西,看到温儒敏老师远远地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我赶紧过去请安问候,极尽孝顺之能事。朱竞也跟着我过来请安,我们就端着盘子坐在温老师旁边,过了一会,过来两位青年才俊,一见朱竞就喊美女,朱竞稍微谦虚了一下:“老美女。”其中一个青年才俊果然亲切地叫老美女。老美女,就这样边吃饭边跟老美女说话。温老师已经快吃完了,实在看不下眼去了,就正色道:“老美女多难听呀,是资深美女。”于是,当场朱竞就从老美女升级为资深美女,她对温老师感激涕零,就像一个副教授一下子破格提升为教授了。再说女人朱竞。作为美女的朱竞跟作为女人的朱竞比不知要逊色多少倍。美女有的是,满大街整整容,化化妆,割割眼皮,一大堆美女,何况自从提升为资深美女后,就像被打入冷宫了,那样的美毕竟带上了不可挽回的岁月的痕迹,再美的美人怎么能抵抗得了时间呢?让资深美女和老美女都从朱竞身上脱落吧,回到本源,最有魅力的还是女人朱竞。让我怎么叙述这个女人呢?这个历经风霜却依然爱着笑着宽容着欣赏着的女人,大气磅礴,透彻自信,招蜂引蝶,活力四射。文坛上很多人都知道朱竞的前世,我更看重的是朱竞的今生。这就是女人朱竞的魄力,大刀阔斧地革命掉不堪回首的婚姻,就像自己割断一根病入膏肓的盲肠,然后擦干血泪,带着刚刚两岁的儿子上路了。二十多年来,她要养儿子,要自己修炼,要办好刊物,要学习新知识,她就这么没有抱怨地跟生活较起劲来。我看到的是朱竞的今生。20年后在生活的涅槃中飞翔的凤凰,儿子蒂尼在阳光下像一棵白杨树挺拔健壮,幽默懂事,体贴好学。朱竞还在成长着,越来越美,越来越理解人,越来越有魅力。我经常想朱竞是怎么度过这20多年的,她心情不好时怎么办,没有钱时怎么办,下水道堵了怎么办,孩子病了怎么办,可是,朱竞从来不说生活的困苦,她要展示的是她的美好,她的爱,她的迷人,她的波澜壮阔。我见过一些单身女人,孤僻,乖戾,苍老,封闭,多疑,爱在他们那里已经像冬天的干果一样被冰封了。她们评价起人和事来,决绝,不宽容,甚至很尖刻,在朱竞身上却看不到一点点这些狭隘的东西,她敞开,透明,宽容,善良,关键是她还爱着这个世界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我认识朱竞时,她其实已经44岁了,我惊诧于她的带着风霜的成熟的美,那是一个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可是,在成熟的后边,我更惊诧于她无限的活力和能量,在眼睛上闪着光,在皮肤上打着滚,在嘴角边荡漾着,在裙角上婆娑着,在鞋跟上敲打着,她就着这样动着,爱着,劳作着,一个女人有这么强健的生命力,是上天的恩赐。这个女人成精了。再说说女朋友朱竞当然,我看女人朱竞更多地是女人看女人,女人欣赏女人,还是很客观的;女朋友朱竞不是客观的了,是我纯粹主观的喜好,我要很坦荡地说,我喜欢有我的朋友朱竞,有这个朋友,值!作为朋友的朱竞是侠义的,友好的,温存的,善意的,她是我在任何时候出现任何问题的依赖。朱竞帮过多少人,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要她能够,她一定会帮忙,只要别人有求于她,她一定会慷慨相助。东北人的豪气和山东人的侠义在她身上水乳交融,我这个自认为很侠义的山东人,一见到朱竞只好大声叫朱老大了。女朋友朱竞远远比这要好用的多,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我每次遇到不愉快的事情,经朱竞一说,立刻就起死复生了。她在一篇文章里说我是股票大盘,很不稳定,其实,她有点夸大其词了,我是一个很透明的人,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情绪比一般人要稳定的多,搞得我有口难辩,好在朱竞说我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我也就谅解她了,损伤的名誉损失也就一笔勾销了。几年前,我正犹豫要不要申报职称,我把方方面面的情况跟朱竞说了,她立刻就鼓励我要报,只要符合资格就不要放弃,并拿她自己做例子,我还在犹豫,她说过两天到北京好好开导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比我还要着急。她很快就从遥远的长春过来了,比我从北大到她在北京的家还快,我被她推着向前走,从申报个人陈述,到现场的服装,到语调,她都给与指导。没有想到我竟然全票通过,这是出版社多年没有的事情,我知道朱竞心里比我还高兴。朱竞长我几岁,对世道人心的看法远远高于我,她又是自己一路滚爬打磨过来的,所以,对许多问题的看法都很地道。我有了这么个生活的大姐,少走了许多弯路,多看了许多风景。我经常哀叹:假如我没有朱竞,我的生活会怎样。女人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贴己贴心的女朋友,否则生活太悲惨了。最后说说女编辑/女作家朱竞朱竞是一家著名刊物的著名人物,我们开玩笑说她已经把中国文学的全部大师一网打尽了,看看她的刊物,那些声名远扬的学者一个个排在上面,这个刊物不是办在北京,也不是办在上海,而是山海关外的长春呀,如果不是朱竞的影响力和魄力,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好稿子呢?其他同类刊物的编辑估计已经恨之入骨,一个个咬牙切齿,怎么便宜全让这个资深美女占去了?气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是朱竞呢,栽在朱竞手里是多大的艳福呀。只要对方稍微有点松动,朱竞就立刻化干戈为玉帛了,恨不得把好稿子也给对方,如果我是新闻出版署的官员,我就下发一纸文书,让朱竞把全国文学刊物统统编发拉倒,要不她那些劲也要用到人身上。朱竞好像出了不少书,我看到的有两本,或者说我们认识后,她送了我两本,以前的就像过去的情人一样已经不堪回首,过去就过去了。这两本书名头都不小,一本是《汉语的危机》,一本是《世纪印象》。《汉语的危机》是朱竞编著,体现了作为知识分子的朱竞对汉语的思考、忧虑和批判;《世纪印象》是在世纪的转折点上,朱竞对百名文化名人的采访和记录,体现了一代知识分子的性格、问题和忧思。最有意思的是当我把朱竞介绍给导师谢冕先生时,他竟然问朱竞,“听说你采访了100名著名学者,怎么没有我呀。”朱竞说,“谢老师,我也给你发问卷了,但是,你没有理我呀。”谢老师忽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情,朱竞这两个字,看不出是一女的,更看不出是一美女呀。”我说谢老师你后悔了吧。谢老师夸张地点了点头,我冲着朱竞说,没有谢老师,你那本书等于没有出,赶紧修订吧,把谢老师加进去。我和导师都等着朱竞来采访那个关于“世纪”的话题。从2005年夏天到现在,我和朱竞认识已经十年了,我们从一见钟情到两情相悦,从一见如故到相知相守,这几年里她和我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也出现过争执,但是,我们从深挚的感情上理解对方,在真善美中,朱竞首先是善,然后是美,最后是真,她的真永远被美和善遮蔽着,所以,真是最难的。此文送给朱竞的《文学后台》。还有一小文《陪朱竞倒时差》是几年前写的,也送她,爱要不要,不要就扔垃圾箱吧。陪朱竞倒时差江湖上都知道我的朋友朱竞,就像“我的朋友胡适之”一样大名鼎鼎,我也就认了,虽然我一贯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碰到我的朋友朱竞,带给我的热闹还是超越了我能承受的程度。还好,她这次路过北京,只是她去德国的中转站,走之前我们信誓旦旦地鼓励她:去把德国纳粹一网打尽。我的平静生活开始没有几天,我就想念我的朋友朱竞,事实证明,我已经离不开她带来的热闹,就像有些人离不开鸦片,我是一个多么缺乏控制力的人呀。要是搁在往常,我会给她发短信,打电话,使出各种伎俩骚扰她,可是,她现在远在产生过法西斯的德国,这个土鳖,走之前竟然不知道移动要开通才能通,还以为全球通真的就全球通了,她移动到哪里都能移动,她的力量到德国竟然不动了。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她那些积蓄下来的能量回来就是一个小小原子弹,非把我们搞垮不可。她在德国的能量,我没有通过全球通洞悉,是后来通过她发过来的照片和讲述知道的,她在德国又把那个所谓的柏林文学节搞得不能自持,看着她发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我就知道她出使德国的使命已经完成。2009年3月16日,我正在家里没有头绪地看一本英文书,忽然接到朱竞的短信:“现在上海,等8点半的飞机回北京。”我知道我的热闹生活又要开始了,我一边合上书,一边想象着从洗礼过德国回来的朱竞是个什么样子。我等待着她的飞机,就像等待着遥远归来的情人。我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的生活就开始进入另一个节奏,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热闹是从倒时差开始的。关于这一点,朱竞在她的博客上已经彻底交代,她喜欢在博客上写那些狗屁的生活琐事,我被她一再暴露,很多人找我的博客,我反感那些鸡拉下猫尿下的臭事,自己的那点小事展示出来,没多大意思,所以,至今我还没有决定开一个博客。昨天我实在有点无所事事,就像她的崇拜者一样追踪朱竞的博客,看到她写的倒时差,妈了个脚的,又把我搞进去了,我这两天陪她倒时差,已经生不如死,我给她打电话,痛斥她,她嬉皮笑脸地说,你也写个倒时差吧,贴在我博客上。我又怒冲冲骂了声,妈了个脚的,写就写,贴就贴,谁怕谁。这个世界有三陪,四陪,陪吃,陪喝,还有陪**,我就不知道了,我这两天是陪着朱竞倒时差。我不敢说自己是个游历丰富的人,但是,美洲、欧洲、非洲的国家也去了一些,美利坚,法兰西,德意志,意大利,荷兰,捷克,斯洛伐克,埃及,等等,几年下来世界上有趣的地方竟然去了不少,我就不信有时差这回事。我对那些意志薄弱的同志们再三教导说:忘掉时差,天黑就睡,天亮起床。可是,没有人听我的教导。我只好身体力行,以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跟着太阳起,跟着月亮睡。所以,我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比在家里睡得好,睡得香,睡得足,睡得甜,用朱竞说我就是,就你那没心没肺的,死猪似的。我这一招真的行,忘掉时间,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到当地时间,只想着本地时间,我每试必爽。朱竞此次去德国前,我苦口婆心地教导了她半天,随时调整到当地时间。可是,她回到北京时间后,还时刻想着德国时间。一会看看她新买的德国手表说:“现在是柏林时间,下午4点。”其实我们已经陪她到深夜一点多了,我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听她说德国的见闻。德国文学论坛主席怎么着迷于她,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她说他不停地给我说话,说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让翻译给翻译,翻译笑着摇头,我没好气地说:他在用法西斯语言骂你呢。我们可以想象,美丽绝伦的朱竞怎么迷惑住这个欧洲老头的,她那些花枝招展的衣服怎样无声地诉说着中国女人的风情,德国男人能懂吗,一个是对牛弹琴,一个是对朱扬红布,朱不语,牛不斗,真的有意思。我们陪着著名的朱竞倒德国时差,一陪就是到了北京时间3点多,朱竞的眼睛越来越亮,放射出迷人的光芒,我们被她搞得东倒西歪,仓皇逃走,赶紧回家睡觉,第二天早晨6点半当闹钟鸣叫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何地,想了一大会,才从床上跳下来,赶紧做早餐,女儿要上学,我要上班,今天是2009年3月18日,星期三,北京时间早晨6点半。周二一天我都在迷茫和半迷糊状态下度过的,这都是我的朋友朱竞的德国时间害的,我像行尸走肉一样过了生不如死的一天,味觉触觉视觉听觉都迟钝而无味。上午十点我实在悲愤难忍,就气急败坏就打电话给朱竞,响了好大一会,她才接我的电话,还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现在是德国时间半夜三点,不要打扰我,我还要睡一会。”天哪,什么时候朱竞能忘掉德国时间,调整到北京时间呢?这就是我的朋友朱竞。文学后台有故事 朱竞害人的文学我是被爱情拉入文学圈的。我的爱情和婚姻早已走向了坟墓。而文学却依然伴随着我的生活。因此我说:我是被文学害过的女人。上个世纪80年初期,是我死心塌地像着了魔法一样崇拜文学的时期。自从1985年9月我在《作家》杂志发表了短篇小说《五楼阳台》后,我的心态变了,飘然地把自己当成了作家。这篇小说是我的处女作,我的责任编辑是当时的《作家》主编王成刚老师。想起那时,正是中国一批青年狂热地爱好文学的时期。那时经常会有文学青年的读书会在我家七八平米的小厅里召开。小客厅的地上,铺着一块绿色的睛纶地毯,大家都随意地坐在地上。一群男女光着脚透着脚臭的味道,加上有人抽的劣质香烟,味道难闻至极。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大家神侃文学的“新浪潮”的到来、文学之“崛起”之“复兴”的话题,那种神圣感,好像我们是文学的教父和救世主。说实话,对于文学,我并不喜欢,只是从小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父亲在文化馆工作,这里有很多藏书,我可以不花钱就能借阅到小说看。父亲是画家,我更喜欢画画。对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年讨论的文学“新浪潮”、“崛起”之类的话语,我完全听不懂。后来看到各种刊物上发表了我周围很多人的作品,有几位还得了全国奖,着实有些嫉妒。看着他们就都成为了“作家”,人前人后也开始耀武扬威,说话的语调也开大起来,头上的光环也多了起来的时候,我也心痒。《五楼阳台》是我偷着写的第一篇小说,不敢告诉别人,写得挺投入,因为心里没底。记得在格子稿纸上抄写好多遍。先是给一位编辑看,他说:“很好,写得挺先锋、挺像卡夫卡的。”我暗自高兴,因为那时候卡夫卡、马尔克斯等刚刚影响中国文学不久,而在我身边的一群文学爱好者也正疯迷着他们。很快,我的第一篇小说《五楼阳台》竟然很顺利在《作家》杂志上发表。接着又发表了小说《沥青》,这给了我无穷的勇气和力量。然后一发不可收,在全国众多的文学期刊发表了十几篇小说,也有机会参加一些活动和聚会。这时候我认识了当时还在壮年的作家冯骥才、从维煕、蒋子龙、陆文夫、韩少功、赵大年、李杭育、陈村、朱苏进、陈忠实等……认识了还是青年的莫言、史铁生、马原、赵玫、舒婷、邓刚、王安忆、池莉、方方、迟子建、海南、刘震云、苏童、格非、刘庆邦、陈染、林白……于是,我自己清楚地认识到,无论我多么地努力,也成不也像他们那样的作家。当一流的作家,我是没有天赋和才气了。我就想起一位著名编辑家的话,用在我身上也比较合适:当一名三流作家,不如当一流的编辑。当时正赶上1986年学术期刊《文艺争鸣》准备创刊,王成刚老师找到杨荫隆把我调入编辑部,开始了我的编辑生崖。从此我也励志,要在中国的学术期刊中,当名一流的编辑。我这三十年我的老主编杨荫隆,是1964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文艺理论研究班,在学术界有着很高的地位。我非常感激杨主编,领我走进中国学术界,他告诉我,与学术界的学者打交道,要学会倾听,时间久了就会了增长自己的审美能力和判断能力。慢慢地我开始进入了角色。1987年5月,蒂尼来了。他是我永远的爱,他给我带来永久的欢乐。那一年9月的一个中午,阳光洒落在蒂尼的脸上。这是蒂尼百天。老话说,孩子百天要出去走走,我抱着百天大的蒂尼出趟远门,去王成刚老师家走走。所谓的远门,也就是几百米的路。可这是蒂尼生命中第一次出远门。蒂尼眼睛很小,第一次见到外面的阳光,睁不开眼,本能地眯成一条缝。突然他开始手舞足蹈,两只小脚用力蹬,把包着的被子都蹬掉了,他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真好。王成刚老师看到我抱着蒂尼进屋来,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感谢蒂尼,他成就了我,我与他一起成长着。蒂尼从小懂事,自理、自控能力强。当他能听懂话时,我就告诉他:把你养活、养大,是我的事。你若要想以后活得好,那是你的事。等到他上初中时我又告诉他,不能吸毒、不要让女孩子怀孕。就这样,我与蒂尼在这样的原则规范下,我们像朋友一样阳光健康地生活着。在近三十年的工作中,我经常要出差,开会、组稿、策划,有时把蒂尼一个人扔在家里几天,他以牛奶面包为伴。我也时常带着他去见作家和学者,他从小就见过很多文学界的大牌人物。书中很多篇章中都记录了蒂尼与我一起成长的故事。感谢我在学界“混过”的这三十年。作为职业编辑,让我从青春年少的浮浅,走进蕴藏深刻思想的学术界,我有幸采访过一百多位学界名家,出版了《世纪印象——百名学者论中国文化》,从中了解到影响中国当代学术思潮的一代大家如王元化、李慎之、牛汉、冰心、徐中玉、钱谷融、谢冕、陈忠实、何西来、沙叶新等人的思想,受益良多。当编辑虽然需要有很强的判断力,但更需要自身的亲和力。刊物要想在全国占一席之位,首先要“抢”到一流学者手中的一流文章,而“一流学者”和“一流文章”又少而又少,这就要策划选题和栏目,吸引一流的学者贡献一流的文章给我们。二十多年下来,一份省级的刊物,在我参与的二十多多年中,已济身于中国学术期刊的前列,作为职业编辑,我为之兴奋。感谢我自己,团结了很多中国一流的学者,抢到了很多一流的文章。2010年初,在主编的大力支持下,我接受创办《文艺争鸣•艺术版》任务,目的是使刊物向外延伸,在多学科共融的前提下,让学术空间扩大。在这个过程中,学术话语得到极大的发挥,我自己的视野也开阔起来。正值《文艺争鸣•艺术版》起稳向上的趋势中,由于某种原因,2011年6月停刊。一个阳光健康的新生儿,就这样夭折。遣憾中也有欣慰,我结识了一批优秀的艺术家。回到最原点三十年后,回到最原点。我离开《文艺争鸣》时,已年过半百。这时的蒂尼也当上编辑。相信宿命。回头再看青春流逝的地方,快乐超过了悲伤。在学术期刊当编辑,尽量少让自己与作家往来,怕的是有了感情后,不再好意思去批判作家作品。其实,这三十年来,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我是想让学术界的评论热闹起来,让批评家们对作家的作品说点真话,找出作品存在的问题。但是从个人感情的角度来说,我与这些作家都是好朋友。眼下,我抛开作家的作品,离开文学现场,跑向文学的后台,回到生活本身。慢慢地回想我与这些名家的交往,给这些朋友画素描,描摩他们鲜活生动的人生,是非常有趣的事。也就有了《文学后台》这本书。文学背后有故事。不得不说的是谢冕老师和高秀芹博士。在《文学后台》的前边,我放了两篇序言,一篇是谢冕老师的《文学后台有新景——为朱竞序》,另一篇是高秀芹的《我的朋友朱竞》。我自称是谢冕老师关门后从后窗跳进谢门的弟子。为此,谢门弟子们强烈反对,说一切要按套路来,不许违背家规。反对的声音似乎没有阻止了我,我看准谢门家规本不严格,因此也就厚着脸皮在谢门赖着混着这么多年。前不久,看到谢冕老师为《湘夫人的情诗》写序,让我好生嫉妒,我暗自打算,让导师为我这位编外的学生也写篇序,于是甜言蜜语怯怯地跟谢老师把话说了。5月25是我的生日。就在这一天,我的邮箱收到了谢冕老师为我写的这篇序。我把感动的心情第一个告诉了高秀芹,她说:我导师真好!我也要说:感谢导师谢冕一视同仁,无论门里,还是门外!感谢我的朋友高秀芹为我写序。高秀芹这篇序写了有两年了,因为找她写序的人得排队,我先排上就先写了。高秀芹这个人豪情万丈、侠肝义胆、情绪饱满的人生态度几年来一直影响、感染我;她吃着馒头就着大葱蘸酱、喝着红酒伴着咖啡、一切烦恼和忧愁抛到九霄云外的生活方式让我羡慕;她工作疯狂到了让我“讨厌”的地步;她温情似水小鸟依人女人味十足又让我嫉妒。非常感谢作家出版社给我出版这本小书。能在作家出版社出书,是每个想当作家人的梦想。更感谢作家出版社资深编辑那耘,当我小心意意拿着《文学后台》书稿来到他的办公室时正是盛夏时节,室外热浪滚滚,室内却墨香扑鼻。而那耘正一边很讲究地喝着茶,一边在黄色的毛边纸上写着书法。再看墙壁上,挂着他刚刚画好的小品画,非常有味道,这是那耘的雅趣。那耘说,他愿意在他一生工作的终点前,编辑好这本书。听这话,让我感动。